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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人类学的名著

1999-01-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徐奕春 我有话说

列维-斯特劳斯是以法国为中心的结构主义运动的主要代表人物。早年在巴黎攻读法律、哲学和心理学。1935年至1939年在巴西圣保罗大学教授社会学,在此期间曾领导一支人种学调查队深入土著部落收集人种学资料。1950年起任教于巴黎大学高等研究学院。1959年后任法兰西学院社会学教授。《野性的思维》就是根据他在法兰西学院的一些讲稿扩充而成的。

列维-斯特劳斯的思想深受雅克布森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影响。他把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基本理论用作人类学研究的模式,亦即忽略研究对象的社会内容,而只注重于研究作为记号的社会现象的形式。因而结构主义人类学实质上是一种形式主义的人类学研究。这一点在《野性的思维》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在该书的第一章中,作者从野蛮人的语言中的概念入手,分析野蛮人的思维形式,论证“原始的”人的思维也像现代人的思维一样,是一个自身完善的、有结构的智力操作系统。在理论和实践的平面上,他把这种思维称作“野性的思维”,在技术的平面上称之为“具体性的科学”。他认为,抽象思维并非为文明人所专有,从野蛮人的语言中就可看出他们也同样具有抽象思维的能力。他还发现野蛮人除了使用专名外,还使用许多一般性的词语,比如:鸟类、杂草类等等。这种一般性的词语实际上就是一种抽象概念。这也证明了野蛮人的抽象思维能力。野蛮人和现代人并无智力强弱之分。从人类学家的考察资料中可以看到,野蛮人使用的概念非常丰富,他们的各类知识比人们想象的要丰富、准确得多,而且他们还具有十分强烈的求知欲望。野蛮人不但具有精细的辨别力,而且还以他们独特的方式对事物进行分类、编目、组合,目的是将秩序引入世界。野性的思维就是以这种对于秩序的要求为基础的,而这种对于秩序的要求正是一切思维活动的基础。在这一章中,作者还阐述了自己对“新石器时代的矛盾”的独到见解,剖析了野性思维的操作程序及其结构。他形象地把野性的思维,即巫术思想、神话思想等,比作一种理智上的“修补术”,而与工程师所做的工作相区别。此外,作者还用结构分析的方法论述了艺术问题,认为艺术处于科学知识和神话或巫术思想之间。艺术是从一个组合体(对象+事件)出发达到最终发现其结构。最后,作者分析了土著人的游戏这一社会活动。作者认为游戏与仪式具有某种类似性,因为它也是由一组规则来规定的,具有结构性,而且土著人的游戏往往有一种象征功能,即在一场游戏中获胜就是象征性地“杀死”自己的对手。

最后一章是全书精髓。在这一章中,列维-斯特劳斯对萨特的关于辩证理性与分析理性的观点,以及关于历史的观点作了分析的批判,正面阐发了作者本人的结构主义哲学观点。作者认为,历史学和人种学是两种互补的研究:历史在时间中,人种学在空间中,展开人文科学这帧扇面。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对称关系。其实他更强调的是同时态的人种学研究,因为他认为即使历史本身实质上也是一种空间的组合,而非时间性(即连续性)的:“历史是由诸历史领域组成的非连续体的集合,其中每一领域都由一特殊频率和由一在前与在后的特殊的编码来确定的”。因此,把历史过程想象为一种连续的发展不仅是虚妄的,而且是矛盾的。为了形象地说明历史知识的非连续性和分类性,列维-斯特劳斯将历史事实分为时类、日类、年类、世纪类、千年类……,并用一个矩阵图形来表示它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从这些解释中明显地可以看到结构主义固有的那种反历史主义的特征。最后,作者又回到本书的主题———野性的思维,他指出:野性思维的特征是它的非时间性;它想把握既作为同时性又作为历时性的整个世界。野性的思维与科学的思维分别从两个极端来研究物理世界:一端是高度具体的,另一端是高度抽象的。它们将在时间与空间上彼此独立地通向两种不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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